我们聊傅谨，聊的不是傅谨这个人，聊的是他的一些学术观点，属于学术范畴的讨论。

以中国戏曲学校傅谨为代表的一类专家教授，我称之为“纯理论型的学者”。很多的学术门类都可以有纯理论型的学者，比如木乃伊、甲骨文、魏晋史，唯独京剧不能有纯理论型的学者，因为京剧是一个最讲究实践、实操的艺术门类。过去的老先生出科之后，甭管是在北京唱、在天津唱、在上海唱，还是在温州唱，在杭嘉湖唱，讲的是真刀真枪的在舞台上摸爬滚打，要的是舞台经验的积累，并且在这个积累的过程中，不断地对观演关系进行思考，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舞台经验的丰富，逐渐形成一套来源于实践，并且可以作用于实践的艺术理论。

打有京剧那天开始，到京剧最为鼎盛的时期，也没听说过京剧有什么博士生、研究生，您那不叫研究生，应该叫“生研究”、瞎研究。戏曲界历来也不乏一些以理论、研究著称的老先生，如朱家溍先生、刘曾复先生、吴小如先生，但这些老先生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自己都能唱，都上过台，有过舞台实践经历，都真学过、真练过、真演过。由于真正的实操过，所以他们讲出来的内容才会吸引戏迷观众，由于有过实践，老先生们聊得才是这里事儿，反观以傅谨为代表的纯理论型学者聊得就不是这里事儿。

我是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毕业的，导演系的教学讲究的也是表、导双轨制教学，演而优则导，导演也不是只动动嘴，也要上台当演员，只有当过演员，有过舞台实践经历才能对戏剧中的规定情境及人物关系有一个更为深刻的认识和梳理。

傅谨为此还曾经和我争辩过，他认为唱戏是唱戏，研究是研究（生研究是他的饭辙），这是两码事。这个观点可真是有多大脸现多大眼，你研究的就是唱戏，不唱戏你研究什么？研究飞机，研究航空母舰人家也不用你。你研究的就是台上这点事，你对台上的事说不出个所以然，六场认不全，张嘴什么调门听不出，行头穿戴都说不上，只讲一些非常抽象的、非常空洞的“思想”、“理论”、“价值”云云，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能一句话说明白的非得写上一万字，把人绕晕了算，脱了裤子放屁找啰嗦，这不扯臊吗，况且讲的很多还是砖家叫兽个人的牵强附会，根本不是剧作家想要表达的意思。

以傅谨为代表的砖家还经常喜欢以“今天的眼光”去看待传统剧目中的人与事。你看的着吗？人家本来就是传统剧目，是古装剧目，讲的是古代的故事，你非按照今人的价值观去衡量，你这不是吃错了吗？我们分析每一出传统剧目都不能脱离它诞生时的时代背景，我们不去提倡这些传统旧道德，但也绝对不能用今人的眼光去解读、去批判，非要说薛平贵是渣男，说周遇吉是愚忠愚孝，薛平贵、周遇吉所处的时代，提倡的就是这种忠君爱国、三从四德的封建价值观，楞要以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去解读，那就是管丈母娘叫大嫂子没话找话。

否定傅谨之流干讲“理论”、讲“思想”，并不是说老先生们不重视剧目内在的理论和思想，杨小楼先生曾提醒后辈，不到四十岁不要演《霸王别姬》，不是因为技术上的难度系数大，而是演员不到了一定年龄，没有拥有一定程度的人生阅历和舞台经验，便无法很好的去体会楚霸王当时的心境，进而无法很好地去演出这一角色、这一剧目，由此，你能说老先生们不重视戏曲内在的价值吗？你能说老先生们没有理论吗？只不过老先生们的理论和实践是相结合的，是不割裂开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只有实践才能出真知，而傅谨是把理论从实践身上扯下来，抱着理论生研究，归根到底是因为他根本不具备实践上台的能力，按戏班的话说，这是个柴头。

傅谨这一类纯理论型的教授在学校上课时，也常常是台上讲的云山雾罩，台下听的一头雾水，大家听不懂也不好意思说，因为所有人都在那一本正经的听他胡说八道，你贸然揭穿他皇帝的新衣实在是有点不合适。再者，作为学校的教员，特别是戏曲学校的教员，说话字正腔圆是最基本的要求，你考教师资格证的同时就要最少具备普通话A级乙等的水平，不然就以傅教授的口音，给戏曲学校的同学上课，会让大家误以为这个口音就是湖广韵、中州音，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戏曲学校的教授，在台上讲得是“戏”，你压根没戏，还讲什么戏呢？一出《野猪林》，你压根没唱过，你给大家讲什么，与其听你在这干分析，我们直接买本《水浒传》好不好，施耐庵、金圣叹讲的不比你清楚。

所谓纯理论型教授都是废话文学的杰出代表，能一句话说完的绝对给你说半个钟头，你本来挺明白的，听完它们讲的也得给你弄晕了，这就是叫兽的本事。加之戏曲演员比较单纯，觉得笔画越黑的字越好，说话越啰嗦的越有文化，这也给纯理论型叫兽提供了市场。纯理论型叫兽还有另外一个用处，那就是给所有的新编烂戏背书，一出新编烂戏，骗完国家的艺术基金，随便演个两三场就再也不演了，但一定要开个遮羞的研讨会，请一些如傅谨一般的纯理论型砖家，来胡喷一通，只要给足车马费、润嘴费（可以润笔，也可以润嘴），多么没戏的戏也能给你分析一下“价值”和“思想”，死的说成活的，活的说成死的，说出牛黄狗宝来，这就是砖家叫兽存在的“价值”和原因，但这样的砖家叫兽于京剧艺术的传承及发展毫无益处，甚至危害极大，京剧要想振兴，就要少一点扯淡的砖家，多一点用功的演员，我们广大的观众朋友们，也不要给这些砖家叫兽以生存的土壤，让它们自生自灭，让我们一起盼望着国粹艺术的复苏与振兴。